现在抓了圣上?
这想法在常俭钰心里只闪过一瞬就被扑灭了。且不说这密室里是否潜伏着皇家不示人的绝顶高手,就算成功了,难道自己还真能痛下杀手吗?那又与流氓匪贼有何分别?
就在常俭钰心念电转的时候,角落里传来打火石的“噼啪”声,一会莫诚举着全新的蜡烛走回了先前的位置,幽暗的烛光照得脸上分外阴森。
“常将军,听了之后有何感想?”将蜡烛放回桌上,莫诚问道。
“陛下,臣……”
“依朕看来,这种秘史……尽是小人之言。”
“这……陛下这是何意?”常俭钰本都做好了领罪的准备,丝毫没有想到还会有这样的反转,一时间僵在了原地。
“常将军想想,一个丢了传国玉玺、手底只剩些残兵败将的皇子,要拿什么去贿赂一个离坐拥天下只有一步之遥的反贼?”莫诚轻蔑地问:“奇珍异宝?还是高官厚禄?”
见常俭钰没有答话,莫诚接着说:“当年朕也问过周老师。依老师的说法,当年那三人似乎是想拥立另一人为帝。不过一旦问起那人姓甚名谁,老师便完全不知了,想必也是以讹传讹出来的流言。
“常将军,此事朕只能拜托给你。若是交由旁人,只怕也会如写那秘史的一般,浅薄调查一番后就依着传闻与臆断,编些半真半假的故事来糊弄朕。
“将军不同,三贼之一的常信洪是将军的先祖、子午之乱的兵败让常家衰亡。若论起来,将军才应当是最想知道子午之乱真相的那个。”说完,莫诚冲常俭钰一躬身,诚恳地说道:“就像将军希望为先祖翻案一样,朕也想证明,先帝绝非是行苟且伎俩的卑鄙小人。”
直到这时,常俭钰才终于明白个中缘由了,先前的紧张感一扫而光。
“陛下,臣定将此事调查清楚。”常俭钰也躬身行礼。
“好!”莫诚直起身子,从腰间拿出一块铜令牌来递给常俭钰,令牌巴掌大小,周围精细地雕刻着祥云纹路。令牌两面均有阳刻字样,一面雕着“午阳”,另一面单雕一个“圣”字。
“见此令牌便如同见朕,将军小心收好。日后行走地方碰见困难时,凭令牌即可号令地方大小官吏,不至行程受阻。将军的官位便先让你那副官暂时顶着,等将军归来便官复原职,期间俸禄皆按往常……”
“陛下!”见莫诚如此嘉奖,常俭钰吓得连退几步,朝地上一跪,大声说道:“令牌也好、官职也罢,都请陛下收回吧!”
“常爱卿这是何意?”莫诚拿着令牌的手僵在半空,不知是递出去还是收回来。
“臣本是将军,保家卫国、护佑百姓才是本业。调查子午之乱乃是自愿的事,不过恰好顺了陛下的心意。若是因此得赏,岂不是寒了天下恪守本分之人的心?。”
“那令牌不给便是,怎么将军连官职也不要了?”
“调查子午之乱,不知要花费多少年月,期间定然无法尽职。常言道‘无功不受禄’,与其占高位而不司其职,不如请陛下另觅贤能。”
常俭钰一直跪着,头都不敢抬一下。好半天才听见头顶有笑声传来。
“哈哈哈,当年周老师向朕举荐你时朕还不信,没想到竟真如老师所说的一样。”
抬头看去,发现莫诚已经毫无风度地坐在椅子上笑的前仰后合。
“常爱卿啊,可快起来吧。你知道刚刚我许你的东西,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吗?”笑完了,莫诚终于低头看向常俭钰,不过声音里还是有藏不住的笑意。
“臣知道,所以才更不能要。”常俭钰站起身子。
“哎,服了你了。令牌不要,官也辞了……你可是让朕为难的很啊。”
“臣不敢。”
“不如你说说,你想要什么?”往椅背上一靠,十分没有皇帝风度地翘起个二郎腿,莫诚问。
“臣没什么想要的。”常俭钰答。
“那等你想好了再来告诉朕吧。”说着,莫诚将手里的令牌往常俭钰怀里一扔,吓得后者慌忙接住,“那令牌你就收着吧,用不用随你。”
一见常俭钰还想着把令牌还回来,莫诚赶忙拒绝道:“别想着还了,没那玩意,回头你连皇城都进不去。”
被这么一说,常俭钰没有办法,也只好把令牌揣回怀里。
到这儿,莫诚才终于点了点头,起身朝外走去,一边走一边补充道:“记住了,能让午阳国皇帝欠一个要求的,这么多年你是头一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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