虎崽沿着南易刚才观察的方向眺望了一下,在心里稍稍计算后说道:“南生,那不是电线杆,是一栋至少有60米宽的楼,距离在15-16公里之间,太远,不好精确判断。”
“哦。”
南易无意识的应了一声,拿起望远镜开始观察,站着观察了一会,又在不远处设立了一个高度参照物,趴在地上,闭上一只眼睛,让眼睛和参照物的顶点呈一条平行于地面的直线,观察起了水平。
看了一会,南易无奈让虎崽来,视力太差,趴着根本看不远。
虎崽趴到地上,观察一会,就拿着笔在纸上计算,如此反复,几分钟后,虎崽站起身,说道:“我也看不远,只能大致看清楚两公里内的水平线,非常平整,地面有被人为推平。”
“喔。”
南易用舌头舔了舔左手食指,把左手举起感受一下风吹来的方向,接着又从地上挖了一块干泥巴,在手里搓成细细的粉末,手举高,让粉末自由垂落,观察粉末往哪个方向吹拂。
确定吹的是西南风之后,南易一行就往刚才看好的一个小村庄过去。
村庄很小,目之所及只能见到十几栋低矮的房子,稀稀落落,互相之间隔得很开,中间点缀着一根根松木的电线杆,矮树、黄草、灌木丛,正是饭点之前的一小时,房子上面的烟囱冒着袅袅炊烟。
来到一栋屋前,一个俄罗斯人站在一辆白色的拉达边上,引擎盖被打开,他在愁眉不展。南易看拉达车已经旧的不成样子,顿时诧异,一个老司机居然搞不定一辆六十年代的拉达。
“哈拉少。”
南易远远地冲男人打了一声招呼。
男人闻声,也回了一声:“哈拉少,华国人?”
“是的,我叫伊万。”
南易临时给自己安了一个非常没有诚意的俄罗斯名字,在沙俄时代,十个男丁起码有两个半叫伊万,在文学作品和影视作品里的出镜率非常高,超过华国的“小明”。
男人笑了笑,说道:“我叫谢廖扎。”
南易走上前和谢廖扎握了握手,“车有什么问题?”
“化油器的浮子阀坏了。”谢廖扎蹙眉道。
南易遗憾的说道:“真是坏消息,我们帮不上忙,车里并没有准备。”
“无须抱歉,伊万,你们来金扎镇做什么?”
“是这样的,我是一位从事农业方面生意的商人,听说你们俄罗斯正在搞证券私有化,很可能国营农场也会进行股份制改革,我就到处转一转,看看能不能找到适合投资的农场。”
谢廖扎听到南易的话,脸现怪异,“我有听说证券私有化,但是没听说国营农场要搞什么改革,伊万,如果伱是对沃洛夫斯基农场感兴趣,我劝你还是打消主意。”
南易好奇的问道:“谢廖扎,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?”
谢廖扎面现难色,迟疑了一会,说道:“伊万,你还是不要问,我不方便告诉你。”
“好吧。”南易摊了摊手,没有继续追问,转而问起了其他,“谢廖扎,你们这里经常下雨吗?”
“春季和夏季经常下雨,秋冬很少,再过几天就会下雪。”
“往年的雪大吗?”
“很大,积雪会到70厘米……”
南易来来回回问了不少关于天气的问题,然后又征得同意,绕着谢廖扎的房子观察了一圈,特别是裸露着的砖墙,还有屋檐落水的地方,观察的特别仔细,砖块之间的缝隙都用手掰过,检验砖块被风化的程度,另外还打听了房子是哪年盖的,上次整修房子是什么时间之类的问题。
告别谢廖扎之后,南易又去了村庄的集体保留耕地,转了一圈,带走了一点土样和水坑中的水样。
回到车里,南易就把刚才观察房子所见的记录了下来,看看手表,又看看天上的太阳,把太阳此刻处于的角度记录下来。
车接着来到一个有树的小山坡,南易走上山坡,观察东南西北四个坡面的树木、荆棘、草的生长情况,又分别在四个坡面挑了几株枯草和荆棘当标本,将它们拔起观察根系的情况,然后又观察了土壤的湿润度。
再次回到车里,把观察的结果记录下来。
通过观察与对比一栋房子四面外墙的不同侵蚀、风化程度,可以粗略的判断一个地区的降雨量,丰富或不丰富;也可以粗略的判断出平时经常会刮什么风,比如经常刮南风,那南面墙的风化程度会比其他三面更严重。
有个成语叫水滴石穿,南易有问过谢廖扎房子是什么时候盖的,也问过屋檐下的地上次修整是什么时候,在屋檐下,南易有看到地面留下一条被雨水侵蚀出来的浅坑,并在边上看到了苔藓还有地衣生长的痕迹。
能看到苔藓和地衣,说明平时的降水少不了,透过浅坑的深度与宽度,再结合浅坑形成的时长、土壤紧实度、下雨时落水的流动走向,又可以大致计算出降雨的强度。
山坡更加简单,如果没有人工干预,一座山南北两面的植物生长情况是不同的,经过对比,大致可以判断平日里的光照角度、降雨角度。
南易来的不是时候,如果是春夏之交过来,还能通过观察植物的倒伏角度、生长倾斜角度、根系生长方向来判断平日经常刮什么风。
整个十二月,南易都在农业产区穿梭,用土办法记录观察着各地的气象、土壤数据,又调动人去各州的气象部门拿最新的数据,还在苏修时期,神农南粮已经对苏修的粮食主产区做过各种调查,只不过调查的比较宏观,没深入到具体的地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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